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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七股去辦了些事。

等候的時候,閒聊,

我問:現在還有多少年輕人留在這裡?

歐巴桑笑著說我問錯人了,

也是啦,問前農會的銀行辦事員有關戶政的事,

真牛頭不對馬嘴,其實,如果我問的是:

拿錢來存的,是不是都是老人?

答案應該會比較明確吧!

我真的很懷疑,

現在,還有多少年輕人留在這裡?


那天,即使時間很趕,

我跟孩子的媽,還是回到暌違已久的老家;

七股是鄉,老家是其中的一個村-篤加村。

十一代單一個姓,邱。招贅的男人,不算。


路上連一條狗都沒,印象中是這樣子沒錯。

倒是孩子的媽不習慣;接近煮飯的時間了,

沒有炊煙,最起碼也要有小孩子吧?

她不知道的是,留在篤加唸小學的,

一到六年級,沒超過八十個小朋友。

每個年級只開一班,幼稚園,掛零;

大家都到鄰近的佳里國民小學去了,

那也是我兩年的幼稚園和半個一年級的學校。


老家改變太多了。匆匆忙忙繞錯了路,

真是難堪;連回祖厝的路,都還走錯。

這次回篤加,不是刻意的,也沒打算驚動親戚們;

終於,還是先碰到了個揹書包的小傢伙,剛下課,

瞧也沒瞧我們一眼,邊跑邊叫,直往家門衝進去;

小傢伙搞不好跟我是同輩也不一定,不認識也罷。


這一趟回去,遇到的全部加總,沒超過二十個人。

路上遇見四個,其他的全都聚集在廟口和文物館,

年輕人只有一個,文物館電腦教室裡的大大女生;

孩子的媽說得對:年輕人是不會留在這個地方的。


十一個世代以來,以養殖虱目魚為事業的聚落,

當勞動人口嚴重外流之後,她的下場會是甚麼?

這是一大片記憶以來不曾改變的土地,

沒了親吻擁抱她的子民們,她可曾暗自掉淚?

我覺得,她不會為子民的離棄而心傷;

即使,時間走到盡頭,她依舊靜默著。

有天,你回來,情傷的,反而是自己;

她會擁抱你,安慰你,也依然靜默著。


那天回高雄的路,變得無奈與傷感;

明年,冬至前的那個星期天,祭祖,

我會回來,帶著我的家人一起回來。




以前,這裡,連正門都是木造的瓦屋和矮牆。



進入篤加村入口的牌坊;除了新一點以外,造型倒沒有改變。



聚落文物館保存篤加村的舊文物,為了的是甚麼?



我真的無法用文字來描述當時的情緒。1936 或 1876 年?下回揭曉。



直矗的煙囪,曾經炊煙裊裊。灶上放的是三尺的炒菜鍋。現在沒了。



最最親切的是這個數字,我家的門牌號,搞不懂怎麼會變成噴漆的?



對狗狗來說,我真的是陌生人,實際上,也算是吧。



鹿港的紅磚跟我家的,可以拜把了。



別人帶走的是家鄉的一把土,我家的恐怕必須是挖一大塊黏土才行。



鄉親,土親,在我心。



後記

相信嗎?村子裡全是親戚,純種極了。

女人,即使再傑出,還是上不了族譜,

是甚麼原因,我不懂。真封建得可以。

如果,我家女兒當個首任甚麼院長的,

不知道是否還有機會列名族譜?真是!

剛沒提,歷任小學校長都是外姓,

可是,家長會成員全部都一個姓,

村長,當然也不例外,真有趣咧。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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